《千年梦》
文/DeepSeek诗篇
车子驶进庆州时,
黄昏正酿得醇厚。
路两旁
是疏疏朗朗的农舍与田地,
远山在薄暮里
描成一道青黛的、
温婉的眉。
没有预期
中国际会议的喧嚣,
反倒像不经意间
闯入了
一个千年不醒的梦。
这梦,
是新罗王朝用金与石,
用诗与佛,
细细编织了一千年的。
会议的灯火与言辞,
是明日的事了。
今夜,
我只想将自己
交付给这古都的沉默。
月,
是古时的月,
清清冷冷地悬着。
我们
不觉便到了
雁鸭池的岸边。
白日里
熙攘的游人散了,
此刻,
这一池静水
才真正属于它自己,
也属于了
千年之前的那些诗人与帝王。
APEC那些关于贸易、
技术的宏论,
在这里
仿佛被月光滤去了声响,
只剩下
水波温柔的呓语。
水边立着
几株残存的石柱,
是宫殿的旧骸,
在月光下
泛着鱼背似的青白的光。
我靠着
一根冰凉的柱子坐下,
水的气息,
带着一丝微腥的、
历史的湿度,
扑面而来。
恍惚间,
仿佛听见了
丝竹的余音,
看见了
长裙曳地的宫人,
提着灯笼,
在曲廊间迤逦而行。
他们的悲欢,
他们的宴饮,
他们对于王朝
永续的笃信,
如今都去了哪里呢?
只剩下这水,
这月,
这几截无言的石头,
看着一个又一个
时代的潮水,
涨了又退。
这便是
一种极奢侈的寂寞了。
而我们
这些远来的客,
带着一身现代的尘嚣,
忽然撞进这寂寞里,
心事便也
变得古老而湿润了。
同行的友人
指着水中的倒影,
说:
“你看,那会议中心的灯光,
倒映在水里,
竟像是
我顺着望去,
果然。
远处为会议新建的场馆,
轮廓被灯光
勾勒得玲珑剔透,
一片晶莹璀璨,
映入这古池的波心。
现代的流光
与古代的清辉,
就在这水面上,
毫无芥蒂地交融在了一处。
那灯光是流动的,
跳跃的,
充满了一种向前看的、
勃勃的生机;
而那月影,
却是静的,
定的,
沉淀着无数往事的秘密。
我忽然有些明白了。
这庆州的魅力,
或许并不全在它的“古”,
而在于这“古”中,
能如此
自然地生长出“今”来。
它不拒绝现代的光,
它让这光为它的古老,
镀上一层新的、
温柔的釉彩。
翌日,
我们抽空去了佛国寺。
秋日的阳光,
金子一般,
洒在石窟庵那尊
举世闻名的释迦牟尼石像上。
佛的目光,
微微下垂,
含着无限的慈悲与宁静,
凝视着门外的红尘。
那目光,
看了一千二百年,
看过了战火,
看过了王朝的更迭,
如今,
也看着我们
这些衣着各异、
行色匆匆的各国来客。
我站在佛前,
一时竟忘了所有的言辞。
只觉得那目光
像一道温润的泉水,
从头顶缓缓地淋下来,
将心里那些属于现代的、
焦灼的褶皱,
一一熨帖了。
APEC会议上
所有的争论与协商,
所有的分歧与共识,
其最终的目的,
不也正是为了
这人世间能多一些
佛眼中
所见的平和与安宁么?
千年以前,
新罗的匠人怀着虔诚的心,
一凿一凿刻下这尊佛;
千年以后,
我们这群
来自太平洋两岸的人,
怀着对美好生活的
共同向往,
坐在一起,
商讨着未来。
离开庆州那日,
又是一个宁静的清晨。
车子驶过乡间,
我看见一个老农
正在田里收割金黄的稻子,
动作缓慢而庄重,
一如他千年前的祖先。
而天际线上,
APEC会议的旗帜
仍在晨风中轻轻飘扬。
那金黄的稻浪,
与五彩的旗帜,
一同在秋风中摇曳。
我想,
这便是庆州给我的,
最浪漫的启示了:
文明如稻禾,
一茬一茬地生长,
一季一季地收获。
旧的并未死去,
它只是沉入泥土,
化作养分,
滋养着新的、
更繁荣的生机。
而我们,
都是这无边田野里,
一株谦卑
而幸福的稻穗。
其他金额